福耀玻璃工业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福耀玻璃”）在曹德旺的带领下，历经多次危机，却表现得越来越从容，有效防范了风险，并取得了更大发展。选择福耀玻璃作为研究案例，探讨2008年金融危机以后，其如何通过整合自身资源，在从金融危机中恢复的基础上，逐步落实稳健型财务管理战略，形成较为灵活的财务柔性，积蓄自身实力，为从容应对突发性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疫情（以下简称“新冠疫情”）危机做好了充足准备。期望为民营企业有效防范与应对危机提供了一定借鉴。福耀玻璃创立于1987年6月，于1993年和2015年先后在上海证交所和港交所上市。福耀创立至今30余年，已成为全球汽车玻璃市场龙头企业，改变了我国20世纪80年代以前汽车玻璃几乎全部依赖进口的情况，推进了我国汽车玻璃行业的发展进程。福耀玻璃在1994年开启了全球化的进程，迄今产业遍布全球，覆盖欧洲、美国等地。福耀玻璃与日本板硝子、圣戈班和旭硝子AGC各占有全球汽车玻璃市场1/5的份额。公司创始人曹德旺通过100%持有三益发展有限公司，持有福耀玻璃14.97%的股权，为公司实际控制人。
福耀玻璃发展历程
2008年金融危机过后，福耀玻璃的管理层反思与借鉴此次经历，开始实施稳健型财务管理战略，通过提高现金储备、控制负债水平、保持较高的盈利能力、坚持专业化道路、平衡国内国外布局5项措施，逐步积累起一定的财务柔性，并建立起了对抗外部风险的能力。
现金运转之于企业如同血液流动之于人体，企业需要现金流来支撑投资、运营和收益分配的各个方面，现金流是企业正常运作的根本。当企业面对突发性外部风险时，内部充足的现金储备不仅可以使其获得业务周转所需的资金，而且可以用来偿还短期债务，以维持企业信用，与供应商和分销商维持稳定的合作关系。福耀玻璃在实施稳健型财务战略的基础上，始终保持较高的现金储备，年现金持有量维持在60亿元以上，既可用于维持日常经营支出，又可保持财务弹性，以备不时之需。福耀玻璃货币资金占总资产的比例（以下简称“现金占比”）在2010—2021年间总体呈现增高的趋势，2015年变化较大，为分水岭。2015年以前，福耀玻璃现金占比稳定在5%水平线上下，2015年增至23.84%；2015年以后，福耀玻璃现金占比稳定在20%水平线上下，2021年增至31.28%。福耀玻璃充足的货币资金能在遭遇突发性危机时使企业更加从容应对，也体现了其稳健型财务管理战略的实施颇显成效。汽车玻璃作为典型的重资产行业，企业设立生产线和日常运营都需要较多的资金投入，且投入产出的周期较长，导致资金运营压力较大，因此企业很可能会通过增加有息负债来获取满足生产需求的资金支出，从而使资产负债率一直维持在高位。2011—2014年间，福耀玻璃的资产负债率一直处于接近50%的水平；从2015年开始，随着加大力度实施稳健型财务管理战略，福耀玻璃将资产负债率控制在了45%以下，资产结构进一步优化。福耀玻璃与板硝子、圣戈班、旭硝子AGC为全球汽车玻璃行业的龙头企业，各占全球汽车玻璃1/5的市场份额。福耀玻璃成立的时间最晚，强劲的盈利能力为其在短短30多年内成长为世界汽车玻璃的龙头企业打下了较为稳固的基础。通过对比2016—2020年全球汽车玻璃龙头企业的销售净利率，更能凸显福耀玻璃具有较高的盈利能力。2016—2020年，福耀玻璃的销售净利率稳定在13%～20%区间，远远高于第2名的旭硝子AGC。查阅2018年福耀玻璃的年度报告可知，在全球经济增速放缓，我国汽车行业发展28年以来首次出现负增长，由成长期转向成熟期的情况下，面对不利的外部市场环境，福耀玻璃的经营业绩却逆势增长，实现净利润41.2亿元，比上年同期增长30.86%，这与其多年来实施稳健型财务管理战略有很大的关系。福耀玻璃在保持自身偿债能力的基础上，实施精益管理，在推动成本逐渐降低的同时，扩大客户群体，维持自身优势，具备强劲的盈利能力。福耀坚持多年来将“降本增效”观念融入企业生产运营的多个方面。通过对各项成本指标的计划与落实进行分析，得知福耀玻璃自2010年起便逐步推行全面预算管理方法。福耀玻璃通过制定和落实各项改进措施，限期解决存在的问题，将生产任务及降本考核的指标层层分解到各个生产车间；还坚持精益管理，将降本增效体现在生产运营各个环节。2016—2020年，高效的运营管理使得福耀玻璃的销售毛利率处在行业遥遥领先的地位。同时，福耀玻璃从细节入手，完善各项管理，提高管理效率和人均效率，不断加强成本费用控制能力，使得销售净利率也处在同行业中相当高的水平。为保持竞争优势，福耀玻璃不断加大研发投入，其研发投入自2013年以后一直高于行业内竞争对手。2013年，福耀玻璃研发费用率居于3.38%的高位，2020年其研发费用率达4.10%，远高于板硝子的1.23%和圣戈班的1.16%，也高于旭硝子的3.24%。此外，福耀玻璃提升自主创新能力，加强研发项目管理，逐步建立起市场化研发机制，与客户建立了战略合作伙伴关系，扩展了产业链的纵深发展。2019年，福耀玻璃浮法项目组攻克灰玻技术难题，成功研发了薄板系列产品，大幅降低了采购成本。持续的高研发投入，使得福耀玻璃掌握的玻璃技术较为全面，增强了产品的市场竞争力，同时也拓宽了公司的发展空间。创新所带来的结果是进一步提升了产品附加值，使积累起客户之间的口碑，即使遭遇突发性危机，也能保持现有市场，从而使企业持续性盈利，促进了资金回流。专业化战略，又称聚焦战略或集中化战略，是将企业资源集中在核心业务上的发展战略。发展专业化战略有利于对核心业务进行技术创新，提高市场占有率，培养用户忠诚度，塑造企业核心竞争优势。福耀玻璃创始人曹德旺曾经说过：“一个人的经验有限、精力有限、资金能力有限、对企业管理的能力有限……做不懂的事就是不务正业。”他不止一次公开强调“保守经营”的重要性。在稳健型财务管理战略下，福耀玻璃并未投资于除汽车玻璃行业以外的其他产业。截至2021年，在福耀玻璃主营业务构成中，汽车玻璃占比为78%。此外，通过查阅有关资料可知，福耀玻璃当前对外投资28家公司，皆为汽车玻璃上下游相关企业，无一偏离主业。稳健型财务战略使得其审慎进入偏离核心竞争力的业务。福耀玻璃靠汽车玻璃业务起家，在此行业多年扎实稳打，为其继续实行专业化战略提供了必要的条件。福耀玻璃专攻汽车玻璃，业务范围涉及前后挡风玻璃、门玻璃、天窗玻璃和模块化玻璃。福耀玻璃随着汽车发展的脚步不断调整自身，以长期的低成本、高利润率为依托，推进全球化进程，积累起自身雄厚的资金实力，又进一步加大研发投入，在汽车玻璃主业上进行创新，以辅助专业化战略的有效执行。汽车玻璃行业的特点之一是运输成本高，因此要获得更多市场份额，在目标市场的区域范围内建厂是较为明智的选择。福耀玻璃的全球化进程始于1994年，其率先在美国设立分公司，开始了海外扩张道路。福耀玻璃实施全球化战略20余年，产能布局覆盖多个国家，在欧洲多国、美国、俄罗斯等地均设立了工厂。
在稳步拓展国外市场的同时，福耀玻璃近年来国外收入占比不断提升。福耀玻璃的国外营业收入占比从2011年的31.5%提升至2019年的48.28%，国内市场和国外市场几乎平分秋色。新冠疫情初期，得益于福耀玻璃在多个地区设立了子公司，其国外市场营业水平维持在正常水准，国外营业收入可以和国内疫情带来的损失对抵；新冠疫情中后期，即使福耀玻璃在俄罗斯、德国、美国的工厂因防控需要而关闭，国内疫情得到了较好的控制，国内工厂陆续复工，国内市场持续盈利可弥补国外市场的亏损。
2016—2021年，福耀玻璃营业收入水平较为稳定，在2018年汽车行业首次出现负增长，即中国汽车行业由成长期转向成熟期情况下，福耀的营业收入突破200亿元大关，证明了福耀汽车玻璃的市场竞争力。新冠疫情发生后，2020年，福耀玻璃的营业收入为199.07亿元，相比2019年有所下降，但幅度不大，且2021年营业收入又上了一个新台阶。这不仅说明福耀玻璃受外部危机的影响不大，而且进一步证明了福耀玻璃能很快调整自身经营策略，抓住危机之“机”，促成企业发展。在财务柔性储备较为充分的基础上，虽然福耀玻璃的净利润水平并不处于全球汽车玻璃行业龙头企业中的最高水平，但其2020年净利润相对于2019年的降比最低，仅下降10.35%，说明新冠疫情发生时，福耀玻璃的经营状况较为稳定，所受影响不大；相反，虽然圣戈班的净利润一直处于行业中的最高位，但其2020年净利润相较2019年降比幅度最大，高达66.36%，波动较为明显，不利于企业应对突发性的公共危机。
福耀玻璃早在2020年就已经大大提升了自身的现金储备，从2019年开始，其货币资金已基本上与短期借款持平。到了2020年与2021年，在能满足短期有息负债偿还条件的基础上，福耀玻璃还进一步加大了现金储备，其货币资金在2020年高出短期借款20多亿元，2021年更是超过短期借款2倍还多，说明其短期偿债能力相比起上一次遭遇重大危机时有很大程度的提升。
[1]叶志锋,农晴.福耀玻璃财务柔性积累与危机防范探析[J].财务管理研究,2023,No.44(05):1-10.
资料来源：《财务管理研究》2023年5期
组稿制作：谢朝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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